我们先说现代的世界经验。中国传统就是文人画、山水画,它是一种非常细腻的,感觉非常丰富的层次,山是非常复杂的笔墨关系。许老师的画可以说在这方面有所省略,他更多的反映了现代的社会生活,或者是世界经验的一些特点,比如说他的整体性,大关系的对比,非常简洁的构成关系。这都是和我们当代生活相关的。
当然另一方面和他原来的版画有关系,比如说大的这种黑白对比,省略一部分中间的层次,同时大起大合的这样一种非常开阔的视野。这些和他原来的版画学习也有关系。关键是他能够把这样一些关系、这样的一种经验融合到中国的传统山水画里面,使中国的传统山水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,我们感觉到非常的新颖。从我们现代的角度来看,当代的绘画,当代的建筑、设计,我们的日常生活,都是和这样一种经验有关系,他的这些画,适合现代生活的经验。
但是,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特点,就是他和传统的关系联系非常密切,因为他毕竟是对传统的一种改造,或者说从传统过来的。他在传统的关系里面,当然包括他的非常深厚的笔墨的功底,对他来说难度也很大。正是因为他省略了很多传统文人画中间的一些层次、笔墨,所以他必须在这种大的笔墨层次里面,大的笔墨关系里面寻找一种新的关系。仔细看他的画就可以看得出来,大的墨色,小的墨色,中间的墨色,形成了一个整体的气氛。黑白之间的对白,中间小的调子的过度,使他的画面形成了非常磅礴的气势,而不是那样一种非常细腻,非常自我陶醉的艺术。他非常适合反映一个伟大时代所需要的那种精神,就是我们说的气壮山河,这样一种精神又反映了伟大时代的要求。简单来看,我们感觉它是一种新时代的风格。他原来学过版画,有一种优势,他又有一种追求变革的动力,希望创造出一种很深的山水画。和前辈的相比,比他更高长一辈的,比如说像李可染啊,他们那种也是从传统过来,发生了很大的变化。他和他们相比,我觉得显得又更加的丰富,他的画面的构成更加丰富,在笔墨上有更大的突破,也有更多的个人的气质和主观性。也就是说,他对画面的处理反映出一种非常强烈的个人气质。
岭南画派也是相对传统而言的,把中国的传统绘画和西画相结合,但是更多的是传统里写实的方面和西画的结合。尤其是强调某种局部的真实性和传统的结合,所以就形成了在当时在中国非常独特的风格,那也是有外来影响。从这个方面来看,反倒是许老师的画有一种象征性,不是追求局部的真实性。比如说他也有一些局部细节,但是我觉得那只是一个符号,它不是具体的某个场景,或者是某一个地方,它只是一个符号在那儿。虽然从整体上来说,它不是一个具体的地点,但他具有很多象征性,这就涉及到他的主观性和心中的意象。这一点和岭南画派有很大的区别。
和北方的绘画风格相比,他也显得比较现代。所谓比较现代,就是他强调构成关系,这种构成关系使画面呈现出一种视觉上的复杂性。传统的中国山水画,比如说“四王”以来,他们的山水画是有局部的,有细节的合成,画得非常细,场景、树木、花草,完了再加上笔墨,非常的复杂,这和文人的那个气质很相似。许老师作品视觉的构成性,是大块的墨,小块的墨,当然有具体的对象,比如说山的局部,大山穿插河流云气等等,他构成相对的视觉的复杂性,而不是具体的景物的复杂性。而北方这种山,强调的更多的是整体性,这和北方的环境有关系,像太行山这些山都特别整体。所以他有一个主体,完了其他的东西从属于这个主体,从李克然到贾又福他们的山水画来看都有这个特点。一比较起来,许老师的就带有某种现代性,强调色块之间的构成关系,而不是具体的景物演化过来的视觉关系。
我觉得可以多些展开讨论,因为现在大家都非常关心中国画的发展和它的变革,不管是坚守传统山水还是实验水墨,许老师在这之间会形成一种新的看法和提供一个新的思路。中国画肯定要发展,但是发展到什么情况,这个是我们非常关注的问题,许老师的画应该可以引起很多的讨论和关注,也可以推动中国画的发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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